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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五章西荒喜事共連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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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荒殿下沙彌和星霓上仙的婚事,定在這個月月底,喜結連理。

初次成仙的神仙,在仙族的地位僅僅比仙婢高一階層,無論是走哪裏,都要點頭哈腰,身份略有卑微。

按理說從小仙要升成上仙的進程,尋常神仙至少得用個幾萬年,甚至幾十萬年,可這星霓上仙從成仙到升為上仙,僅僅只用了個把月,原因還是九歌在南海給她安排了一個位分很高的女官之位。

玉刻碑乃當初分天地時,眾位為南海殞命的將軍之碑,連天帝和玄帝來到此處,都要稱為晚輩,能成為上古之神玉碑掌事的女官,不僅地位較同等級的女官,要受尊敬很多,而且並沒有什麽事情好忙活。

這樣一來,星霓上仙即便嫁給了沙彌,也不用分心來南海處,可以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。

九歌這些年,跟著北祭,處事也想的比以往更周全了些。

可這鯉魚精如何成為的星霓上仙,大家都心知肚明,不過就是仗著九歌的幾分薄面罷了。

有些神仙也愛攀言附鳳,曉得那沙彌日後繼承不了西荒帝君之位,那星霓上仙也是個有頭銜無實處的上仙,這場喜宴,許多神仙,大抵覺得無用,能避則避,能推也就推了。

但這等熱鬧喜事,九歌怎麽會錯過?北祭本來不想參加,都被她硬拉著來西荒。

沙彌的這個婚事,西荒帝君簡直太不上心了。

原本該熱熱鬧鬧的場景,硬被打扮的蕭條淒涼,不曉得的,還以為參加的是喪事。

沒有琴音,沒有歌舞就罷了,連紅布都只在角落裏稀松掛了幾條,不細看,真沒發覺是場喜宴。

更可氣的是,西荒帝君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,說今日是西荒上古之神的祭事,不宜穿紅衣。

兩位新人,在這大喜的日子,非得要逼來穿白衣拜堂?

九歌胸腔瞬間燃起熊熊大火,站在西荒淒涼的門前,掄起袖子就是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:“你說這西荒帝君,婚事真不湊巧碰到了上古之神的祭事,改一個日子不就好了麽?”

“穿著白衣拜堂?笑不笑人?”

北祭微皺眉頭,一把捏住九歌充滿憤然的拳頭:“你真當今日是西荒上古之神的祭事?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西荒帝君搪塞之話,你看四周,來參朝拜的神仙,除了你和我,還有誰?”

“西荒帝君若真是覺得小鯉魚配不上他家兒子,這場婚事,成了丟他臉面的事情,我看這親,不結也罷!”

九歌越說越激動,兩眼冒著火光:“我要是小鯉魚,寧願和沙彌離開西荒,閑雲野鶴,游走四方,且不美哉?何苦受這窩囊氣!”

北祭對著悠悠雲色,最終只是嘆口氣,用寬厚手掌揉著她的發絲:“你啊,到底只是個小孩子。”

這句話,就像深谷裏一道又一道的回音,縈繞於她的腦海裏。

何曾幾時,也有這樣的一個人,同她說過一樣的話。

九歌兀自擡頭,撞見北祭溫柔的目光,突然覺得很陌生,也很熟悉。

但她很快又恢覆平靜,拽著衣襟,告訴自己,這個時候,還想著天上的那個人,對北祭實在太不公平了。

北祭見她想的出神,輕輕搖晃了幾下她的身子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九歌有些心虛,深吸了幾口氣,淡淡笑著:“沒怎麽,我們先去同西荒帝君問個安罷。”

可她沒剛走幾步,就被北祭用力拽住,很是不放心的跟她說:“我一向曉得你的脾氣,今日你必須得答應我,無論怎麽樣,都不能發火。”

“那我要是控制不住怎麽辦?”九歌歪著頭問道。

北祭往前走了一步:“沙彌和星霓都很清楚,這個婚事,能成就不錯了,你何必再去得罪西荒帝君,攪得他們不安生?”

北祭又一把抓起她的手,捂在他胸口:“我知道你最討厭這些不公之事,但今日你再氣不過,想打人,打我便是,南海西處邊境緊挨西荒,南海與西荒萬萬結不得梁子。”

想他北祭,在仙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現下居然絮絮叨叨,跟個老媽子一樣,九歌突然笑出了聲,捂著嘴巴,陰陽怪氣道:“是是是,北祭帝君教導的是。”

他用手輕輕刮了她的鼻梁,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冰冰涼涼的指尖,拉著她的手,笑著問她:“還冷不冷?”

九歌覺得心裏很暖,不由往他身邊又靠了靠,開心的說:“熱熱乎乎的。”

西荒殿內,人煙稀少,西荒帝君和帝後娘娘沒有出面。

殿堂內,只有北祭和九歌坐於上座,下面熙熙攘攘來了幾個位分很低的散仙。

吉時一到,沙彌便同星霓牽了同一條紅線,一步一步踱入殿內。

兩人身穿素雅白衣,星霓的紅蓋頭也變成白蓋頭,喜慶之景非得弄成淒涼之境。

眼見吉時越來越近,掌婚之仙卻遲遲不出場。

沙彌和星霓呆呆站在原地,尷尬了半燭香。

後來九歌才意識到,哪裏是掌婚之仙不出場,而是根本沒有安排掌婚仙。

這婚簡直結的太憋屈了!

九歌原本平淡的心又掀起三千熊熊怒火,不受控制的就要跳出去,報個不平。

北祭一把拉她坐下,在她耳邊小聲問著:“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?”

九歌咬牙,勉強穩住了些許心緒,但依舊氣的雙眼冒紅血絲:“這不明擺著欺負她麽?這西荒,不呆也好!”

忍了一會兒,九歌再也忍不住,站起來,對北祭說著:“我這就將小鯉魚帶回南海,結他奶奶的親,五臟六腑都憋屈的扭成一團,要是我,我早不幹了!”

九歌還沒跳出去,星霓像是早就知道九歌會有舉動,一把掀下自己的白蓋頭,兩眼泛紅,對九歌求道:“女君,不要。”

九歌呆呆的站在原地,渾身僵硬,還是北祭將她扶來坐下,才使得她不那麽狼狽。

空空蕩蕩的西荒大殿,沒有絲毫喜慶點綴,更無半點絲竹歌樂,比西方梵地還要清凈。

沙彌突然執起星霓的手,雙目堅定。

星霓相視,淡淡一笑,兩人沒有說話,但似乎很懂得對方,手執手,不管世間如何看他們,也不管外人是怎麽議論這段緣分。

沒有掌婚仙又如何?

他們自顧自的拜了天地,敬了女媧,又雙雙對拜。

清風拂過,略帶涼意,可這雙背影卻在淒婉之色裏,顯得十分堅定。

夜深,回到南海水晶宮歇息時,九歌卻久久不能釋懷。

北祭褪下外袍,用手理了理雲珠床上的皺褶,對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的九歌,哄著道:“如今佳偶已成,良緣已結,你再生氣,氣著的還不是自己?”

九歌垂眉,取下頭上的珠簪,嘆了口氣:“若是知道嫁給西荒會嫁的這麽委屈,我當初就該活活棒打鴛鴦才是!”

“你有空操這心,怎麽沒空理理我們兩人的婚事?”北祭歪著頭,問著她。

九歌突然一陣沈默,許久後,才爬到床上,橫心,問著他:“兩萬多年了,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和他發生的那些事?”

北祭手裏捏著一卷古書,渾身釋然,“你若真放下了,自然會跟我說,我硬逼著自己問你,只是給自己尋些苦惱,又何必呢?”

她一向認為自己對不住北祭,他這一番話,更是觸動了九歌敏感的軟肋。

九歌側身,鉆進他懷裏,死死賴在他身上,摸著他的耳朵,很是小鳥依人的跟他撒著嬌:“那我現在要開始講戲了,不管我講的好不好,你都不能睡著,你要站在我這邊,曉得不?”

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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